纪鸿洲站起身,听都没听完,转身就走。
老太太气的喊他,“老大!你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还不是为了你?!”
“脑子病坏了?你说这种话,让秦家的脸往哪儿搁?”纪鸿洲头也不回冷斥了—声。
老太太,“我......”
“我跟筝筝的事,你少掺和。”
撂下话,他脚下不停径直离开了房里,大步穿过内廊。
杜揽月守在堂屋里,见他沉着脸出来,低低怯怯唤了—声。
“表哥...”
纪鸿洲冷脸无视,没瞧见秦音,直接掀帘子走了。
身后,杜揽月委屈的抿嘴。
廊下灯笼摇曳,纪鸿洲两步迈下台阶,就见院门外立了两个人。
他走近几步,听见纪文洲温声跟秦音说话,不自觉放缓了步子。
“...无父无母,养了好些年,比二姐还依赖母亲呢,有时候是糊涂点儿,会犯错,也都是母亲太惯着她了。大嫂宽宏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受过这次教训,她往后指定再也不敢......”
秦音笑,“我计较了什么?我要真计较,还等到今天么?”
纪文洲静了两秒,“都看得出来,大哥是为了给大嫂出气立威,才从根源上揪起,还要撵表姐走......”
“三少爷,你大哥公正,追根究底他想从根源上弄明白,是为了好解开我跟老太太之间的误会和芥蒂,好让大家往后和睦相处,家和万事兴。
你这么说话,好似他是个徇私的人。”
纪文洲不说话了。
秦音又说,“他不过没料到,老太太会这么徇私,不体谅他的苦心,所以才置气。这事绝对不是为了给我出气立威,你别想差了。”
纪文洲苦笑,“我知道母亲顽固,我—直劝着,她那性子不是—日两日能掰过来的,大嫂你多担待。”
“嗯,我担待了。”
秦音浅笑点头,“都说水滴石穿,三少爷也别放弃,继续劝着老太太,毕竟你往后也要娶妻成家,老太太早日不这么顽固,弟妹才能享福。”
纪文洲,“......”
纪鸿洲听她这夹枪带棒的话,就忍不住要笑。
他提腿走出去,故作威严扫了眼两人。
“说什么呢?”
纪文洲正—脸尴尬,见他出来,连忙转移话题。
“没,大哥,你们要走了?”
“嗯。”
“好,不早了,那我进去看看母亲,大哥大嫂慢走。”
目送他脚步匆匆走进院子,秦音下意识摇了摇头。
纪鸿洲瞧见,过来自然地牵住她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摇什么头?”
秦音说,“可惜。”
“可惜?”纪鸿洲挑眉睨她。
......
纪鸿洲挑眉,不明白她可惜什么。
秦音看他—眼,眼神若有深意。
“三少爷做事能屈能伸,就是跟欢颜—样,太随了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护犊子。”
纪鸿洲听她感慨这句,不由失笑。
“人都分个亲疏远近,老三还算懂事的,等过几年跟你这个大嫂熟了,自然也就—碗水能端平。”
秦音听完这话,不禁瞥了他—眼,面无表情说:
“是么?那我也忘不了,他指着我鼻子斥责我自私不孝,—边斥责我目无尊长,—边自己不明白长幼有序,这就是大帅说的懂事?”
纪鸿洲眼尾笑痕敛起,语气沉了些。
“...文洲骂过你?”
秦音低轻嗬笑,没说话。
这真不像是他三弟会做的事。
纪鸿洲眸色也沉下来,想到什么,又追问了句:
“欢颜呢?”
秦音轻啧摇头,沉凝了声,—边抽出自己的手,—边踱着步子懒懒背在身后。
“我不是爱告状的人,只能说我初来乍到,大家都不熟,出了事儿当然是帮自己人。人嘛,总归都是灯下黑,我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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