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贺助理愤愤不平。
祁俊怀掩唇轻咳嗽了两声,只觉口腔里有股血腥味。
四年前祁俊怀在一场商务谈判中醉酒,人事不知,当晚所住的酒店意外发生大火,他的身体因此受损,一天不如一天。
治疗的第三年本来都有好转,但因公司事务缠身,过度劳累,第四年病症突然加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总是咳嗽,并伴有咳血,可不就是将死之人么?
祁俊怀低哑开口,“算了。”
贺助理颔首。
被誉为商业奇才的冷面祁二少,自病情加重后性情更是又冷又暴躁,以纯熙的市场地位,本就不配让总裁亲自莅临,要不是看在Dr.Woo的面上……
左玲先一步走进电梯,按上关门键,祁俊怀看着女人容颜娇俏,朝他仰起唇角时,露出可爱的酒窝,黯然的眸子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疑惑。
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样子莫名熟悉。
贺助理心中不忿,他就没见过敢在总裁面前这么嚣张的女人!
“二少,我给杨总说说……”
话被祁俊怀制止,“不必,办正事要紧。”
左玲进了VIP电梯,手机铃声响起。
“喂,杨叔。”
左玲口中的杨叔即纯熙在国内的代理总裁。
“小玲,杨叔之前跟您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电话里男人声音恭敬有礼。
“我已经给Dr.Woo说了,她下周回国要在海城综合医院参加一个医学交流大会,你让他把病情诊断书准备好,到时候Dr.Woo会联系他!”
“好。”男人松了一口气。
左玲感谢道:“谢谢杨叔这些年兢兢业业地帮我管理公司,这次又谈成这样大的一笔合作订单。”
男人语气和蔼,“您客气了,是您成就了如今的我。对了,今天盛誉集团的总裁亲自来签合约,我得出席,所以一会召开的会议我让副总主持。”
“我知道了!”
公司内部会议结束,另一边和盛誉的签约仪式也结束。
左玲看时间还早,坐出租车回了左家,路上她心情低落,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一辆迈巴赫。
出租车在左家别墅大门前停下,左玲进了左家大门。
迈巴赫上,男人黯然的眸光凝视那抹单薄的身影,忽问:“查到了吗?”
“二少,刚得到有关于她的一点消息,她是左楚锐的小女儿,刚从国外回来,四年前她和白家订过婚约,不知为何取消了,传闻她早就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四年前。”祁俊怀低语,拿起手机看了看屏保,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角,“有意思。”
贺助理不明所以,眼神飘向总裁的手机屏保,顿时愣住。
萌娃绑着可爱的丸子头,朝镜头露出甜美笑容,那精致的脸蛋,小酒窝,跟刚才那个女人笑起来一模一样。
怪不得总裁对那女人格外宽容!
祁俊怀虽然又冷又暴躁,却是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
左家。
左芋婷怔愣地看着进屋的女人,眼底神色变幻莫测。
面前的女人与四年前大不相同,眸中少了柔和,多了冷冽,五官更显精致,简直美出了天际,她差点没有认出来。
左芋婷心生嫉妒,面上却十分欢喜,激动地开口:“妹妹……你回来了?爸爸快出来,你看谁回来了?”
左楚锐从书房出来,看到左玲时,老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
转瞬凝聚疼惜,慈爱道:“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爸爸好去接你!这些年你在国外过的好吗?”
左玲唇角噙着一抹嘲意,“谢谢爸爸给我的那笔钱,我在国外过的很好!”
左芋婷在心里不屑的哼笑,左玲回来得正好,不然她就得嫁给那个将死的人做寡妇。
“过得好就好。”左楚锐欣慰地笑着连连点头。
“你不是病了吗?”左玲冷冰冰地开口。
左楚锐给她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她了。然而此刻见他脚步健硕,脸上血色极好,完全没有病症的迹象。
左楚锐神情一滞,讪讪地说:“爸爸想你了,怕你不回来,所以找的借口!”
“现在你也看了我,我也该走了!”清冷的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左玲。”左楚锐语气里有隐忍的怒意,随即又软了几分,“爸爸话还没有说完!”
左芋婷含泪,心痛道:“妹妹,当初你未婚先孕,败坏家门名声,和白家的婚事告吹,差点毁了左家你知道吗?”
左玲只觉好笑。她转过身,“所以你们强制打掉我的孩子?”
左楚锐神色不苟言笑:“那对孩子本来也活不成了!当年你害得爸爸成为笑话,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若不是你姐姐去白家说尽好话,你以为左家还能在海城立足吗?”
说起四年前的事,左楚锐心中的怒意难以压制,语气强硬,不可置喙。
“我实话跟你说吧,让你回来是要你替你姐姐嫁给祁家二公子,这是弥补你当年犯下的错。”
左玲瞳仁微微一缩,左芋婷想得真美,不仅想嫁入白家,还想拥有左家的产业,心真够毒的。
她三岁时父母离异,母亲离开。不久继母带着大她一岁的左芋婷入住左家。因为和左芋婷不和,五岁时就被父亲送出国。
十八岁回国也是父亲给她安排好了婚事,却遭到左芋婷算计,怀上鸭子的孩子,八个月大的一对孩子因为他们的毒打胎死腹中。
而这一次,父亲骗她回国竟是为了让她替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男人,左玲的心被伤的痛到无感。
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卡在喉咙终是没有问出口。
祁家在海城首屈一指,财力雄厚,可惜祁俊怀身患重症,左芋婷早就心悦白家大公子,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
出乎意料的是左玲没有反对,她愿意嫁入祁家,成为二少奶奶,左芋婷不是不愿么,她要让她先尝尝什么是千金难买后悔药。
祁俊怀就算是半只脚踩入棺材板,她也能从阎王爷那里把他救回来。
“好,我答应替她嫁过去,不过我妈留给我的绿玛瑙,姐姐必须交出来。”
“爸爸,那绿玛瑙又不值钱,我早就丢了啊!”左芋婷一脸无辜。
左楚锐老脸黑下,“不就是块玛瑙吗?你只要答应嫁给祁二少,我让人去缅甸给你找上好的绿翡翠!怎么,是不是没有那绿玛瑙,你就不嫁了?”
他老眼大睁,威胁着左玲。
左芋婷做出一副难过的模样,擦着眼角没有的泪水,假惺惺的说,“爸爸,你别逼妹妹了,万一祁家知晓妹妹的过去,惹怒了祁家人,遭殃的还是我们家……”
对于左芋婷的话,左楚锐根本就不在乎。
祁家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件事并不是面上那么简单。再说祁俊怀都要死了,她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遗产。
左玲冷眼看着左芋婷,心中冷嗤,今天你不交出来,他日我要让你跪着双手捧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