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斓眼神明显慌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镇定:“这点小事,怎能劳烦他老人家出手。”
管家不为所动:“这是老爷子的吩咐,他说,您也要过去。”
秦斓面色不虞,不再说话。
陆氏集团在z国百年来都是龙头企业,其中所蕴含的财富,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字。
陆家祖宅立在帝都市中心,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占据足足十公顷。
云清欢来到正厅后,已经过了三十分钟。
她一进门,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位面容消瘦的古稀老人。
与满面红光的秦斓相比,老人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眉眼上尽是丧亲之痛。
可即便如此,他浑身上下仍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下意识地不敢造次。
秦斓进门后,就规规矩矩坐到老爷子两侧的实木椅子上,讨好道:“爸,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您了。”
“不过也是这丫头做事太没规矩,昨晚我不过是让她在以琛棺材前跪着,好好尽尽陆家媳妇儿的责任,可她竟然偷懒,睡到了棺材里,简直是放肆!”
她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云清欢一眼,随后冲一旁的几个佣人喊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让她在这里碍老爷子的眼?”
“等等!”云清欢突然抬起头,直直的对向秦斓的眸子,声音凌厉:“秦阿姨,我有什么过错,您可以罚我,但爷爷还没发话,您就这么着急把我赶出去......”
“难道以琛死了,陆家就成了你的一言堂了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云清欢终于想明白了奇怪的点。
陆子言想利用她得到陆以琛的财产,秦斓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眼前她这么着急把她赶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脱离他们掌控的事。
云清欢这一番话下来,秦斓面色登时黑成锅底,到了最后,她险些连最起码的礼仪都险些维持不住。
“你胡说什么!”
她拍案而起,冲着身旁的佣人大喊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这个顶撞长辈,毫无规矩的贱人丢出去!“
“啪!”
突然,一声巨响。
陆老爷子阴沉着脸,浑浊的眼中盛满怒意,重重的将手边的茶杯摔到地上。
“闹够了没有!”
“你和陆子言,你们母子二人不忠不孝,一个在以琛尸骨未寒时,就在以琛灵堂隔壁搞女人!”
“一个一大清早就欺负以琛的媳妇儿,你们都当我死了吗?!”
秦斓骤然变得煞白:“什么?爸,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子言一向敬重他这个大哥啊......”
“你闭嘴!”老爷子指着她,皱巴巴的手依稀可见的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怒到极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我告诉你,清欢是我选的儿媳妇,谁敢动她,就给我滚出陆家!”
老爷子握着龙头拐杖,重重的杵了杵地面,毫不留情地斥责道。
秦斓面色难看至极,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识趣的退下。
云清欢低着头,内心却不停的翻腾着。
陆子言和云朵儿的事情,分明只有她和陆以琛看见了,陆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陆以琛透露的消息?
他......这是在帮她?
胡思乱想间,云清欢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来,以琛媳妇,你过来。”
她顺从的上前两步,微微抬头。
“其实我本来也是要找你的。”陆老爷子笑了笑,语气和缓,“以琛从前冻过精子,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给以琛生一个孩子。”
什么?!
云清欢震惊地抬起头,睁大的眼里满是错愕。
陆老爷子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眼神中满是宽容和慈祥。
云清欢心里慢慢沉了下去。
事实上,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征求意见的过程,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
如果她拒绝,陆家会毫不犹豫选择换一个愿意生孩子的孙媳妇。
最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直接押着她生。
直到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陆老爷子要执着于给陆以琛找一个阴婚媳妇了。
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可以。”云清欢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但是要加钱。”
这个回答出乎陆老爷子的意料,苍老的脸上有些意外。
原本对这个丫头升起的少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原本还以为是个实在的孩子,结果居然这么贪得无厌,嫁过来之前要了一次钱,现在又要......
罢了,陆家总归也不缺那点钱。
陆老爷子半阖着眼,语气更淡了几分,“只要孩子出生,陆家自然不会缺你这点东西。”
“谢谢您体谅。”云清欢心情复杂地告别了陆老爷子。
才走出前厅没几分钟,她的手机就“叮”地一声亮起一条短信:“......到账50万元。”
这算什么?定金吗?
云清欢盯着短信看了几秒钟,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伸手按熄了屏幕。
趁着她恍惚的时机,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她拽进了房间里。
陆子言将云清欢抵在墙上,一手捂着她的嘴,讽刺道,“你倒是很会装,之前清高成那样,死活不让我碰,现在倒好,一点钱就能让你给死人生孩子!”
云清欢的尖叫完全被捂在了嗓子里,闻言脸色变幻了一阵,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你敢咬我!”陆子言勃然大怒,松开了手。
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肆无忌惮地朝着她的身上摸去!
她从来都不知道,记忆里那个光风霁月的陆子言,也会有这么恶心的一面!
云清欢心里一阵作呕,毫不犹豫地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咬着牙怒视着他。
“对,我是为了钱,但是我为什么需要这笔钱,你不如回去问问云朵儿!”
陆子言懵了一下,捂着被打偏的脸慢慢转头,眼神狰狞,“你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云清欢分毫不惧,甚至冷笑了一声,只是眼眶却一点一点红了。
“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除了阴婚这件事,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而你呢?!”
她哑着嗓音质问道,“陆子言,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你始终都问心无愧,你敢说你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