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知情同意书撕了。
一半喂进我妈嘴里,一半喂进我爸嘴里。
他们第一次知道狂躁症是什么,吓得脸色发白,面面相觑。
想要我的眼睛?
行啊,两百万一只,少一分都不捐。
他们骂我越凶,我越反抗,闹到诊所害怕,闹到警察来了。
他们敢说原因吗?
诊所敢说什么手术吗?
全都不敢。
民警权当家庭矛盾调解,要我爸妈替我赔钱,砸坏了诊所不少东西。
他们忍痛掏了几千块钱装修费,不敢多说半个字。
临走前,我妈退了一步和我商量:「你捐一只行吗?和你姐姐一人一只眼行吗?」
我立刻回头,把这间诊所举报了。
诊所被查封的当天,我姐姐也被赶出院。
也许是报应,小诊所给她包扎时感染了,等到大医院治疗完,医生说她彻底地瞎了,不用等移植了。
「造孽啊……好好的人就这么毁了!!」
我爸妈像被抽走了魂儿,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姐姐轮椅前面。
我姐姐那个脆弱的美人,机械似的转头看向我,嘴巴一开一合地说:「你故意的是吗?」
是啊,我是故意的。
你小时候爬上床抠我的眼睛,说想要那两颗又大又亮的「宝石」,每晚拿手电筒把我照成近视,我疼到哭着求你,你呢?
你笑着和妈妈说,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挖下来看看,不行吗?
所以我也是故意的,我想看看你瞎了什么样子而已。
不行吗?
爸爸深吸了几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到电线杆下面谈谈。
「妮,你姐姐下半辈子全毁了,我这个做爹的实在是心疼啊。」
「你长这么大,爹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把你那未婚夫,让给你姐姐吧。」
「爹不是拆散你们,但是你姐姐后半辈子得有个男人依靠。你姐姐嫁过去当大,你跟过去做小,她不耽误你们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