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小学,七岁的时候,我们俩坐在操场上,分面包吃。
他对食物没有任何兴趣,但是能从我手里分东西他就很开心,所以只要我给他就要。
那天的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半边天,绚丽得得晃眼。
他突然开口,告诉我他好烦自己的母亲,想把那个疯女人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我嚼着面包,颇为冷淡地「地"哦"」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
第二天他没有来上学,我心里隐隐地地觉得不对,中午就回了家,告诉母亲他今天没有来上学的事。
母亲慌忙地地带我赶去了他家,从最里面的房间里把满身是血的他解救了出来。
他被救援人员抱在怀里,头皮被扯掉了一块,两眼半睁不睁,嘴唇苍白无色,脸上有着巴掌印。
无力下垂的细白胳膊上满是划痕,糊的全都是血,顺着指尖向下滴去。
右腿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外翻折,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鞋子早就没有了踪影。
我本来正美滋滋地地喝着奶,看到他这副惨样,"呕"「」的一声直接吐了。
他如愿以偿地地把自己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也把自己送进了病院。
私人病房很大,有监控,不过还好不是录音的,可以让我们很畅快地地聊天。
大人们给了我们两个小孩独处时间,我坐在病床上,吃着苹果。
他有些烦::「你上一边儿吃去。」
我看他不高兴我就高兴::「就不。」
他又转变了主意::「那你给我弄一个,我也要吃。」
我翻了个白眼::「自己弄。」
「我是病人!」 他据理力争。
「我又不是医生!」我反驳。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他委屈巴巴。
我差点儿儿没反应过来,气得得把苹果咬得"得「嘎吱嘎吱"」地响::「注意用词,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照顾你的!」
我见不得他这一副装可怜的恶心模样,起身想走,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弱弱地地说::「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