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江照走神的时间变长了。
晚上他在书房办公,陈悠贴心地送来咖啡,江照没有抬头,脱口而出,
「安安,现在太晚了,你先去休息。」
陈悠愣愣地看着他。
江照也愣住了,他低低说了一声「抱歉」,随后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试图掩饰什么。
接下来,他似乎出神了,一直盯着那一页方案,没有翻动,也没有注意旁边脸色难看的陈悠。
第二天,陈悠去江照的卧室打扫房间。
也不知是试探还是无意,她把属于我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出来,还把我和他一起拼好的乐高「不小心」弄散架了。
江照看到后,难得对她甩了脸色,「……别动这些。」
然后甩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专注地重新拼凑着散落一地的积木。
他拼了多久,陈悠就在旁边沉默地看了多久。
在和陈悠的相处中,江照时常走神。
看到阳台上我种的向日葵会走神,看到衣柜里我给他买的衣服会走神,看到鱼缸里我养的小金鱼会走神。
甚至,跟陈悠聊天,听见她无意识说出的「安」字,他也会突然愣住。
我飘在半空,平静地看着陈悠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不光是陈悠,我也意识到了。
——江照,似乎在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意。
我眯着眼睛,盯着沙发上那个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醉了,眉头皱在一起,清俊的脸上浮起红晕。
他在和他的朋友,何钊打电话。
「你到底想要苏安还是陈悠?」何钊问。
他沉默了片刻,「苏安已经跟我分手了。」
「所以是陈悠?」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边似乎猜到了什么,「江照,人的心很小,爱只能给一个人。去找苏安吧。」
江照没有说话,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求婚戒指。
良久。
「好。」
我沉默地看着他。
如果在以前,看到这一幕,或许我会感到开心吧。
但是现在,我死了。
我死了啊。
烦躁如同蚂蚁往我心头上钻,越钻越深,越来越烦躁,莫名的情绪在脑子里翻滚,我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