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书彦来了兴致,俯下身细细打量起颜依熙。
颜依熙一身水蓝色的襦裙衬的她肤如凝脂,刚才一番折腾颜依熙现下鬂乱钗横,泪光微微,一头如娟青丝覆盖肩头,更显得整个人整个人弱质纤纤,娇美非常。
颜依熙本能的抗拒燕书彦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既然知道我是谁,这个贱婢还敢冲撞我。是谁给她的狗胆?”
燕书彦嗤笑一声,叫人辨不出喜怒。
连翘在颜依熙怀中颤动了两下,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
颜依熙和燕书彦对峙的此处是碧溪阁去往松鹤堂的必经之路,不少燕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掌事路过三人处。
颜依熙用目光和她们求助,望有人能去禀报燕老夫人或者帮她把连翘带回住所请大夫。
可众人皆默不作声的匆匆而过。
颜依熙未进国公府之前,周家因怕她在国公府有性差踏错,做了丢了周家体面的事情。
早早的就让人提点过她国公府中有哪些人,当时就提过这位国公府庶子,燕二公子。
说这位公子,虽然是小妾庶出却格外得燕老夫人的喜爱,在国公府的派头十足。
看这些下人避之不及的样子,看来周家人所言不虚
颜依熙又气又惧。
气燕书彦如此飞扬跋扈,视人命为草芥。
惧自己在这国公府身若浮萍,无处可让她求救,亦无处可求个公道。
将连翘放在地上安置好,颜依熙直起腰身跪在燕书彦面前低头叩首,将做小伏低的姿态做了个十足十。
保住连翘要紧,颜依熙就是要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让燕书彦不得不高抬贵手。
连翘年纪小,还未怎么有少女的圆润曲线,燕书彦穿连翘的衣服,胸口处本来就不算十分合身,刚才拉扯中颜依熙束胸的布条拉扯开了。
两团雪白就簇拥胸口处,随着颜依熙叩拜的动作隐隐颤动。
燕书彦目光微闪。
“连翘是我的贴身丫鬟,入国公府时间不久。故而不识得二公子身份,才无心之失冲撞了公子你。望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颜依熙声音颤动,让人心怜。
颜依熙将额头紧贴放在手背,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回复。
再抬头时面前已然空空如也。
颜依熙不敢多耽搁,求两个路过的小丫鬟帮忙请郎中。
丫鬟面露难色。
“娘子,来府中时间短有所不知。府内只有拿着各位主子们的令牌,才能出去角门请郎中。”
颜依熙无法只好叫一个丫鬟陪她一起将晕了的连翘架回颜依熙的房中,另一个派去周琳琅房中求周琳琅指派个郎中来。
国公府宅院深深,颜依熙与小丫鬟架着连翘回来就走了近小半个时辰。
打发去周琳琅那里请郎中的丫鬟还未来。
颜依熙只好自己接了盆清水拧了条帕子,闩了门,掀开了连翘的衣襟。
只见连翘肋骨处青紫淤血了好大一块,手臂还在地上擦伤了几处。
连翘还在昏着,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连翘,好连翘,不要睡。”
颜依熙见连翘肋骨处伤势格外重,怕是被踹断了骨头。
不敢自己贸然触碰,只能将连翘手臂上的几处血污渍仔细擦拭干净。
等颜依熙已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去周琳琅处请郎中的丫鬟才姗姗来迟。
声音带着哭腔:“娘子,我去请了,可,可姓周的妈妈说少夫人正在与少夫人母亲话家常,好说歹说都不让我进去,也不肯叫人通报。”
连翘躺在床前,脸色越发的苍白。
颜依熙咬了咬牙,叫这个丫鬟再去夜泽宸处请一请。
“娘子,不知道吗?世子爷刚刚在院中和二公子一起出门拜访韩相公去了。此刻,不在府中。”
颜依熙脸色一白。
刚刚?
那不正是自己刚才和连翘被燕书彦为难的时候?
难道刚才夜泽宸也在那处长廊?
颜依熙来不及多想,命两个丫鬟看好连翘便自己匆匆向着周琳琅的院子中赶去。
日头正烈,颜依熙辗转半日一直未进米食,胸口处还胀痛不已。
走了几步就只觉得自己也要昏倒了。
颜依熙死死掐着自己的虎口,强撑着精神走到周琳琅的院子。
果然见周妈妈在门口守着。
“周妈妈,劳请您通报一声。说我有事求见嫡母和嫡姐。”
周妈妈是一手将颜依熙调教出来的,看向颜依熙的目光不自觉的带着轻蔑。
“三小姐,您是攀了高枝儿。可别来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夫人和大小姐许久未见,母女相见不过片刻,我这做奴才的怎么敢进去打扰呢?”
颜依熙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郑月容和周琳琅从碧溪阁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就算有再多的话要说,怕都已经说干了。
再者,周妈妈在周家做主母身边的掌事嬷嬷二十余年,怎么会不敢进去通传。
多半是,刚才在长廊处燕书彦为难颜依熙主仆的时候,郑月荣和周琳琅就已经得了风声。
现在故意避而不见。
颜依熙拿不准是自己做了什么让郑月荣周琳琅母女二人生气的事情,二人想敲打自己才避而不见的。
还是她们只是单纯不想为了她,触了燕书彦的晦气。
颜依熙强压心中的怨气,换上一脸甜笑。
避人耳目的将自己手腕的一只银镯,褪下来塞进周妈妈的手里。
“妈妈,荑月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人生在世谁没几个要求着的坎节儿。连翘那丫头现在出气多,进气少了。求您老抬抬手,好歹为我进去说上几句话。您在周家打点上下这么多年,我嫡母最能听进去您的话了。”
周妈妈到底也是自己当了母亲的人,听颜依熙说连翘情况这么严重,多少也有点动容。
周妈妈接过镯子,心念微动。
颜依熙见似是有门儿,赶紧摸索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细软。
刚把头上的发钗摘入手中时,周琳琅院子的门突然开了。
一身雍容的郑月荣走了出来,面上一派慈笑。
“这镯子周妈妈可以收了,但是郎中可不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