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疯狂地跟母亲、跟这个家作对。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不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还都成功了。
我知道京城很多人都议论我母亲一个小门小户的官家女,配不上父亲。
于是,我学着她们的样子,甚至用比她们更恶劣的语气故意去刺伤母亲。
我没有得到母亲的认可。
相反地,母亲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直到再也没有温度。
我不想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父母认同我,我不想承认自己是错的。
在那之后,母亲不再因为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而愤怒或是伤心。
母亲曾经教导过我,这种反应是因为对这个人不在乎了。
原来那个在我最需要帮助时总会及时出现的母亲,不见了。
那个会温柔对我笑的母亲,被我亲手弄丢了。
我懊恼!我悔恨!可我不懂,为什么得到的结果跟我想要的相差甚远?
我甚至被母亲赶出了家门。
我想着等我考上了状元,母亲就会重新在乎我。
一个状元儿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但是,一个现实问题摆在我面前。
我没有银钱了。
今年秋闱我有信心一定会中举,于是我一心铺在了温书上。
柔儿还有首饰,我让她先卖了应急,等我中举后带她过好日子。
有时她会跟我生气,会对我抱怨。
女人嘛,还是要哄的。
我写几首情诗,再给她随便摘点野花她就不再跟我计较了。
你看,女人多好哄!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秋闱前。
一个女子找上我,说我中蛊了,帮我解了蛊。
心底里叫嚣的声音没有了,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一心要做父母的骄傲,可父母已经将弟弟当作了接班人来培养。
就连我儿时定下的未婚妻都变成了弟弟的。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都是苏柔儿这个贱人勾引我!
我将她留在身边日夜折磨,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毁了!都是因为她!
可她却说我也有责任,是我先招惹她的,就要对她负责。
张家好歹还给了她金银财宝,可我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花光了她的积蓄。
她说我连张家的庶子都比不上。
我一怒之下又打了她,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行,说我不如别人。
渐渐地,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有时候心里不痛快了,还要多打几次。
秋闱在即,我却心神不稳,我昧着良心给弟弟下了慢性毒药。
不伤身的,我只是想让他等等我,他年纪比我小,下次再考也无所谓。
可我等不了了,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还记得弟弟喝汤前的眼神,似是带着嘲弄。
我当时有些慌,并没在意。
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参加秋闱。
苏柔儿那个贱人趁我不备,用刀割断了我的手筋。
她知道怎么做能让我痛。
很痛!痛不欲生!
母亲说得对,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女人。
可惜我懂得太晚了。
几年后,弟弟回京了。
他意气风发,我似是垂暮老人。
他跟我说,他喝汤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们的兄弟情就只值这一碗汤的话,断了也没什么可惜。
他说他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喝下去的。
原来,最蠢的人一直都是我。
我后悔了,也知错了。
可惜一切不能重来。
父母不喜欢我,弟弟不认我,苏柔儿恨我。
我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学会了一个词。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