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哪还有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汤裳初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
才进屋。
身后传来急促追赶的脚步声。
“初儿!”
是唐润羽追了上来。
闻声,汤裳初心口揪起,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唐润羽哑声道:“我说过,不是我做的。”
唐润羽心口一紧,立即郑重道歉。
“抱歉,刚刚是我误解了你。”
他的道歉让汤裳初心头酸楚。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唐润羽又道:“我也替汤嫣儿跟你道歉,她是我的师妹,亦算是你的师妹,你莫要同她多计较,这事就此翻篇可好?”
字字入耳,犹如冰水迎头浇下。
将汤裳初浇得透心凉。
凭什么?凭什么要她去原谅一个恶毒算计她的女人?!
她很想这么质问,可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争执,她前世已经说得够多了。
今生,她只问:“你对我承诺过的话,可还记得?”
唐润羽微拧眉,但还是点头:“自然,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你放心,我对汤嫣儿不过是报恩师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汤裳初深深看他:“好,你记住你所说的。”
过没几天。
汤裳初亲手绣了荷包,想去送给唐润羽。
刚到他屋子前,她的脚步却骤然止住。
她看见屋内。
汤嫣儿正扑在唐润羽怀里哭泣。
而唐润羽,并未推开她。
登时,如雷轰顶。
汤裳初僵在原地,心口一瞬被密密麻麻的酸楚痛意击穿。
她捏紧了荷包,听见自己竟然很冷静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
唐润羽立即推开了汤嫣儿。
汤嫣儿随即可怜巴巴的解释:“汤姑娘,您别误会,刚刚是我与世子聊到家父,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
唐润羽还想说什么,汤裳初打断道:“润羽,我亲手绣了荷包,想来送你。”
见状,汤嫣儿神色一僵,但见唐润羽看也没看她,只得低下头道:“世子,我就不打扰你与汤姑娘了。”
待汤嫣儿离开。
唐润羽松了口气,将荷包珍视收入怀里:“很好看,我会随身带着。”
顿了顿,他还是开口跟汤裳初解释。
“刚刚之事,确实失礼不妥,不会有下次了。”
“好。”
汤裳初微笑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想:唐润羽,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再来一世,她的心眼太小了。
小到想起前世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唐润羽过来的每个日夜,都觉得窒息。
由于姑姑汤玉婵离府时间过于久。
尽管有老夫人的严申禁令,这事虽未曾传出侯府,却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汤裳初不过是在后院散心。
就听见几名修剪花枝的下人在窃窃私语。
“这汤氏都入宫快一个多月了,还不回来!说是陪皇后,未免也太久了些。”
“你还真信啊!什么陪皇后,我看是陪到龙床上去了!”
“什么?真是下贱!”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汤裳初冷下脸就要上前。
却听见唐润羽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胡言乱语,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下人吓得忙跪成一排。
唐润羽脸色冷厉:“再让我听到有谁再胡乱猜测母亲,侯府绝不轻饶!”
见到这一幕。
汤裳初怔在原地,暖意自心间流淌。
唐润羽还喊姑姑做‘母亲’,他恐怕是侯府如今唯一还会维护姑姑的人了。
几日后。
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
像汤裳初她们这种闺阁女子难得也能去观看。
靶场上。
唐润羽鲜衣怒马,胳膊系着代表阵营的蓝丝带。
赛场战况激烈。
纵然汤裳初早已知道这场比赛的胜负,也依旧看得激动不已。
当队伍以唐润羽为首,绕圈一周,似有所感,唐润羽远远朝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相望。
汤裳初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就连突然来到她身边的汤嫣儿都不在意了。
谁料这时。
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朝汤裳初和汤嫣儿的方向撞过来。
唐润羽神色一变,当即疾驰赶来。
可下一秒。
汤裳初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汤嫣儿捞上马!
那失控的马匹便朝汤裳初迎面冲来!
“小心!!”
唐润羽瞳仁大震,拉紧缰绳再想拉汤裳初时,她已反应迅速躲过去。
汤裳初重重摔在了地上,马蹄从她身上跨过去。
周围很吵,可汤裳初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
她低头看去。
只见唐润羽送她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